瑞鹤仙·悄郊原带郭|周邦彦
时间:2014/5/29 11:40:00 浏览量: 967
【作品简介】 《瑞鹤仙·悄郊原带郭》由周邦彦创作,被选入《宋词三百首》。这首词描写作者偶遇旧时相知的伤感之情。表现词人向往神仙自在境界的意绪。此词据周邦彦说是“梦中得句”,并将此词与方腊起义联系起来。当时词人为躲避起义,东奔西避,但词中并无一语对起义的微词,尾句竟唱出“任流光过却,犹喜洞天自乐”的轻快之调,反映词人晚年对朝廷时局的不满与出世之愿。更多宋词赏析文章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《宋词三百首》专栏。
【原文】 《瑞鹤仙·悄郊原带郭①》 作者:周邦彦 悄郊原带郭。行路永,客去年尘漠漠。斜阳映山落,敛馀红,犹念孤城阑角。凌波步弱②,过短亭、何用素约③。有流莺劝我,重解绣鞍,缓引春酌④。
【注释】
【题解】 前人对本篇多有附会。宋人王明清《挥麈后录馀话》卷二说:“周美成晚归钱塘乡里,梦中得《瑞鹤仙》一阕(略)……未几,方腊盗起自桐庐,拥兵入杭。时美成方会客,闻之仓皇出奔,趋西湖之坟庵。次郊外,适际残腊,落日在山,忽见故人之妾徒步,亦为逃避计。约下马,小饮于道旁旗亭,闻莺声于木杪,分背少焉抵庵中,尚有馀醺,困卧小阁之上,恍如词中。逾月贼平,入城,则故居皆遭蹂践,旋营缉而处。继而得请,提举杭州洞霄宫,遂老焉。悉符前作。美成尝自记甚详。今偶失其本,姑记其略而书于编。”王明清认为周邦彦这篇《瑞鹤仙》是晚年在钱塘梦中所得,作于方腊起义前夕,后来词中所写之事,一一得以应证。这自然是小说家言,不足为信。但将这篇作品的写作背景,定在方腊起义前夕,应该没有问题。宋徽宗宣和二年(1119)十一月,方腊在睦州清溪起事,本篇当作于该年春末。年过花甲的周邦彦预感到“惊飙动幕”——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局势,但他终究只能是“任流光过却。犹喜洞天自乐”,希望能在个人的小天地里终享天年。本篇的主题是惜别,不独送人,亦是送花,正是伤春伤别之作,结尾虽故作旷达,但通篇情绪消沉,周邦彦个人和整个北宋时代,都已经走到颓唐的老境,再也没有明天和希望了。
【句解】 悄郊原带郭。行路永,客去车尘漠漠。斜阳映山落。敛余红犹恋,孤城栏角 开篇写郊外送客。“悄郊原带郭”五字,是一幅写意式的剪影。郊外原野,从城墙根儿开始,静静地向远方延伸。“郭”,即城郭,是城的外墙。一条大路随着原野,指向远方,烟尘滚滚,有人坐在车中,离此地而去。夕阳将要落山了,余晖映照远山。夕阳似落而未落,将最后一抹红霞,涂抹在孤城和栏角,似乎也在无限留恋,依依不舍。“敛余红犹恋,孤城栏角”二句,应自杜甫《登四安寺钟楼寄裴十四迪》诗“孤城返照红将敛”一句来。二者各臻其妙。 凌波步弱。过短亭、何用素约。有流莺劝我,重解绣鞍,缓引春酌 “凌波步弱”是用曹植《洛神赋》“凌波微步,罗袜生尘”的语典。“凌波”,本是形容女神在水面走过。“步弱”,是形容女子脚步轻,且不胜脚力。“短亭”,是送人之所。庾信《哀江南赋》里说“十里五里,长亭短亭”。古人在城郊五里设短亭,十里设长亭,是送别之地。“素约”,指平日里就商量好的约定。素,平素,平日。“凌波步弱。过短亭、何用素约”三句是说,根本不必事先约好,就有佳人踩着细步,走过短亭,来会我。“流莺”,是比喻性的说法,指青楼女子。那佳人越过短亭来会我,不过是劝我不必忧愁,且把马鞍取下,且饮杯中酒,且把一切放下,且来感受生活的美好。“春酌”,形容酒的美好,犹如春天一般。“重解绣鞍,缓引春酌”,“重”“缓”二字佳,可以见出主人公对这种消磨与无聊的生活,习以为常得有些麻木了。 不记归时早暮,上马谁扶,醒眠朱阁。惊飙动幕。扶残醉,绕红药 无聊之人,借酒色以消磨,自然是一喝就醉,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人送回来的,更记不得是谁送我回来的,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睡在自家的小楼里。朱,红色。阁,阁楼。古人喜欢用朱色涂门漆柱,因此有“朱阁”之称。醒来的时候,发现屋外起了大风,吹得帘幕不停地动。这样的大风,估计园里的芍药花都要被它吹落了。我还是在芍药花被风彻底吹落之前,多看它们几眼吧,虽然酒意尚未全消,我且勉力走到花前,绕着它多走几圈。“扶残醉,绕红药”两句,写尽惜花心事。 白居易《惜牡丹》诗:“惆怅阶前红牡丹,晚来唯有两枝残。明朝风起应吹尽,夜惜衰红把火看。”周邦彦与白居易,都是妙赏深情之人。周邦彦“扶残醉,绕红药”二句,立意亦从白居易《惜牡丹》诗中来。 叹西园已是,花深无地,东风何事又恶。任流光过却。犹喜洞天自乐 怎么能不感叹呢?时令已是如此,眼看西园的花儿将要凋残,偏偏赶上这无情的东风,如此凶恶无情地刮过。终究是无可奈何。且由它去吧。且任凭光阴如水般流过。只要还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小天地,我且知足常乐吧。“洞天”,是道教术语,指神仙所居之地。周邦彦晚年提举南京(今河南商丘县)鸿庆宫,和道教关系密切,“犹喜洞天自乐”一句,和他的身份,很相合。更多宋词赏析文章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《宋词三百首》专栏。
【评解】 本篇是惜别之作,惜花惜春,惜人惜己,篇末虽故作旷达语,却终究掩盖不住迟暮颓唐气象。本篇虽则心趣颓唐,但下笔极讲究,一丝不苟,可见周邦彦一贯作风。前人高度评价本篇结构严谨,针线绵密,许昂霄《词综偶评》说:“‘任流光过却’,紧接上文。‘犹喜洞天自乐’,收拾中间。” 周济《宋四家词选》里说:“不‘扶残醉’,不见‘红药’之系情,‘东风’之作恶,因而追溯昨日送客后,薄暮入城,因所携之伎倦游,访伴小憩,复成酣饮。换头三句,反透出一‘醒’字。‘惊飚’句倒插‘东风’,然後以‘扶残醉’三字点睛。结构精奇,金针度尽。”
【赏析】 这首词从时间上说是记昨日黄昏到今天清晨的事。是送别复有所遇,醉眠朱阁,惊风醒人,再看落花,再叹身世,聊以自解之状。一“悄”字,刻划静态。郊原广阔,围城如带,而路长车行扬尘,漠漠茫茫,模糊不见,意中含情。“斜阳”句,美极,写夕阳映山,余光斜照城角,有大自然景色,也有建筑姿容。写景寓情,斜阳犹恋孤城阑角,人今别后,怎不相思?意在景中。“凌波”句忽插入邂逅相逢之趣,非约而遇,喜出望外,再加以“流莺劝我”,解鞍引酌,又有多少欢晤。这里是挑起波澜,而又铺叙开来,急煞而止。换头似别开生面,实际上是从上片的“凌波”事引来的,写的是今朝事了。“醒眠朱阁”语略而事丰,实际上是由于醒来才知道昨宵是身眠朱阁,而如何到此来,则不记得何时、何人把自己送到这里的了。“惊飙动幕”再掀波澜。狂风吹来,花事堪虑。于是“扶残醉,绕红药”,护花费尽精神。然而如何呢?“叹西园、已是花深无地”。极具体,极形象,较泛言花落之多,沉重万分。然而还不够,再加上“东风何事又恶”,这里斥东风,又是不明言落花,而痛恨那吹落花的东风。真是大开大阖,驰骋纵横。末两句急下,无可如何,不了了之,求自得这乐。是“任流光过却,犹喜洞天自乐。”自我解脱,这世界只有求仙成道最好,实寓隐逸之思罢了。 这首词,在章法上确实直叙中有波澜,而又都有迹象可寻,真是“结构精奇,金针度尽。”(周济《宋四家词选》)友人罗忼烈教授称“此词当是暮年避地睦州时纪事之作。……然其时花石纲扰民愈甚。……‘叹西园,已是花深无地,东风何事又恶。’弦外之音,或刺民穷财尽而犹横征暴敛也。”(《周邦彦清真词笺•瑞鹤仙附记》)这对我们认识这首词的思想意义,是有很大帮助的。周邦彦词,惯用比兴手法,香草美人,均有所指。其胸次高、书卷多,有感而发,发而必中。
【点评】 此词写于作者逝世前不久提举南京(今河南商丘)鸿庆宫时,表达了词人晚年深沉的忧患之感。词中先写酒醒后的追叙,然后写作者扶残醉以赏花,最后以东风无情,引出流光易逝之慨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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